【云亮】耳语
失眠的产物。
我可能不太清醒。
本来是给白情的，结果拖到520的尾巴……
很多地方还很别扭，以后会改改orz
欢迎食用。
赵云很郁闷。
不懂为什么自己每年都要被情人节这种东西折磨。
一整天他都被包在粉色泡泡团里，莺莺燕燕的季节情侣到处卿卿我我，
满到溢出的小爱心无时无刻不往他的毛孔里钻。
不是赵云不愿谈恋爱，他自然也有心尖的白月光。
可偏偏那人是自己多年挚友。
对诸葛亮的心思偷偷藏了许多年，直到某次酒后吐真言才给刘备抓了把
柄。
对方是没嘲笑他的，只是在那之后看赵云的眼里多了不少同情。
诸葛亮从来都是孤芳自赏的人，光凭一身清冷的气质就把周边莺莺燕燕
全打发了个遍，让人望而却步。
他就像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是那头顶弦月，落入三尺红尘却仍是
不沾染一丝烟尘。
他们也曾试想哪样的世间绝色才入的了诸葛亮那一双与日月比高的眼，
结果当然是不了了之。
赵云闷下一口苦酒，任酒精火辣辣的烧到心窝子。
他低垂着头，感到失败至极。
赵云觉得自己是自私的，他与诸葛亮的亲密，何尝不是靠着多年情谊而来？
发酵的感情蒙蔽在兄弟情义之下，让他觉得罪恶又羞耻。
能别窝囊吗？表个白而已，没准人家都不当真呢。
赵云满脸愁云惨淡，又闷下一瓶苦酒。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迷迷糊糊地喝了多久，直到诸葛亮一个电话把他吓得
一激灵。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云听到诸葛亮略带不安的声音隔着听筒传了过来，一字一句砸在了心上。
诸葛亮说，他听不见声音了。
对方向来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焦急和不安让赵云一时慌了神。
他也顾不得自己一身邋遢样，火急火燎闯出门，在早春的寒风中把酒吹
了个半醒。
到诸葛亮那时，对方正双眼无神的呆坐在沙发的角落，紧绷的双肩在看
到挚友熟悉的脸庞后才微微放松。
赵云一时有些口干舌燥，不用话语与诸葛亮交流似乎有些为难他。
「 …… 有什么原因吗？」赵云在手机上飞快敲下几个字。
“……不知道，忽然就这样了。”
诸葛亮皱着眉，语气也带着略微焦躁。
「那有什么不舒服吗？」
见诸葛亮摇头赵云这才放下心来。
他挠了挠头，瞧着对方眼下因公事劳累熬出来的深青，心疼的不行。
好声好气把一身焦躁的心尖尖哄上床睡觉后，赵云又思索着明早去医院
的事。
这下好了，还没告白结果对象就失聪了。
烦意涌来，赵云只觉得胸中发闷，酒后的醉意也渐渐袭来，便拖着身子
准备离开。
衣角被轻轻拉住，诸葛亮盯着赵云疑惑的双眼，表情不太自在。
“这么晚，就别回去了。”
“……太安静了我也睡不着。”
赵云愣了愣，稍后眼神温柔化开。
原来就算是清冷不沾烟尘的神明，一时失了与这喧嚣红尘的联系，也是
会害怕的啊。
赵云侧靠在床边，安抚地拍拍诸葛亮，示意对方安心睡。
几日的劳累感扑面而来，诸葛亮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赵云熄了灯，窗外的月光借着缝隙倾泻进房间，与烟尘共舞，浮动在空
气中，倒是温暖静谧。
赵云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垂下头凝视着诸葛亮，那清冷面容上笼罩着温
柔的月光，多了几分柔情。
是月下的精灵吧。赵云想。
他鬼使神差碰了碰精灵的脸颊，指尖又仿佛被烫过一般飞快地收回。
赵云摩挲着手指，压下心中躁动，在寂静中合眼睡去。
诸葛亮是被丝丝缕缕阳光晃醒的。
耳朵还是听不见。身旁的人也不翼而飞。
他追着食物的香气，在厨房瞧见了赵云。
赵云清晨偷偷摸回了家，又在天大亮之时赶了回来，折腾了一夜，精神
状况明显不是很好。
他瞥见一旁的那人，掩下眼底的疲惫，轻声唤着诸葛亮吃饭。
赵云见对方没动又唤了几声，这才想起诸葛亮根本听不见。
他有些无奈地将人牵到桌前坐下，细心为诸葛亮安排好每一步。
没有话语交流的餐桌显得沉默寂静，餐具碰撞的清脆声有一下没一下的
响着，只有窗外依稀的鸟鸣孤零零的附和。
赵云第一次觉得和诸葛亮吃饭是一件这么让他局促不安的事。
忽的一双筷子毫不留情地顺走他餐盘中的肉，抬头便见着罪魁祸首正在
大快朵颐。
赵云微微有些出神，大学合租的时候，诸葛亮和他吃饭，也总爱同他抢
食，每次吃饭少不了打闹。
昔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赵云忍不住勾着唇角笑了笑，伸手在半空中截
住了那企图二次犯罪的筷子。
诸葛亮：……可恶。
匆匆在医院跑过一趟，结果却不尽人意，诸葛亮只是被告知休息一段时
间再来复查。
这头刘备作为上司，倒是毫不吝啬的给诸葛亮批了一个月休假，还好心
总送一枚赵云作为贴身保姆。
休假来之不易，诸葛亮也不客气，要求出国溜达，第二天便拉着赵云一
走了之。
他们乘着夜色上了飞机，同那地面万家灯火挥手而别，飞入浩瀚星海与
月色并行。
城市华灯初上，诸葛亮数着一盏盏逐渐变小的橘灯，在劳累中睡去。
赵云脑子当机，细数着这两天的事情经过，心情复杂。
这算是……他和诸葛亮的蜜月吗？
今夜的云很薄，似纱一般浮动着，孤月当空，洒下几分清冷月光，却是
亮堂了整片云海。
赵云合上眼打盹，心思却似那云雾飘忽不定，诸葛亮挨着他的肩膀，若
有若无的呼吸声挠着他的耳朵，赵云却是一下也不敢动。
窗外的月亮沉入云海，繁星渐隐，银光与新生的金光交替着，黎明把光
融进云层，云团也就变得暖烘烘的。
诸葛亮睡眼惺忪，跟着下飞机的人流一起淌去，再回首竟是不见了赵云
的身影。
他只身立在人潮中，却找不到与世界的联系，焦灼烦躁渐渐爬上心头。
拿着手机的手腕被人猛地抓住，赵云皱着眉，担心的不行。
「要跟紧我啊亮。」
诸葛亮闷闷地低着头，任由赵云将他的手攥紧，随后又牢牢回握住。
“那你要看好我了。”
彼时的多落米蒂仍有些寒冷，冷空气蹭得诸葛亮鼻尖微红，赵云瞧着不放
心，又替对方拢了拢衣。
二人踩上木质小舟，舟身摇摇晃晃激开千层浪，船夫动了动浆，木舟被
水波送开了岸。
为时尚早，旅客也寥寥无几，唯有寂静空旷将他们围绕。
湖水清如镜，木舟推开层层水波向岸边荡去，激起几片躺在水波上的落
叶，摇摇摆摆一阵后，又飘落几片。
也能偶尔瞧见水面无故荡起小小银纹，赵云呶了呶嘴，思索着是否有双
翼透明的风精灵在起舞。
高山披着雪层，拢着晨光女神为它织的薄纱，有鹰长啸飞过，隐匿于云
雾中，似守护着远古山脉里不为人知的创世魔法，带着令人敬畏的神秘。
太阳在山头微微露了脸，金光斑驳闪烁着，似为已逝去的古希腊诸神引
来新生黎明。
摆渡人摇着船桨咿咿呀呀唱起低沉繁冗的古老歌曲，抑扬顿挫的声调伴
着初融的雪水穿梭在雪山谷间，偶尔有不知何处起的细风附和着，像吟游法
师低喃着上古泰坦神语，敲击心灵。
赵云愣愣的发呆，转眼又瞧了瞧诸葛亮。
「耳朵好点了吗？」
诸葛亮摇了摇头。
赵云叹了声气，嘟囔着嘴替诸葛亮听不见这歌声感到惋惜。
对方勾了勾唇，指尖在船下金银池里点了点，心情大好。
“其实能想象。”
他垂着眼，几缕阳光透着树林洒在发梢，笼着淡淡的光晕，把岁月都温
柔了。
赵云扭头遮住自己那藏不住心思的脸，秉着私心悄悄拍下一张，心间的
情感又在翻涌澎湃。
二人兜兜转转了大半个月，普罗旺斯，希腊，罗马，各种异国风情都走了
个遍，诸葛亮这段时间似乎也比平时温柔了许多，有时候赵云觉得自己
可能在度蜜月。
只是诸葛亮的似乎耳朵没有一丝好转。
二人暂时在巴黎落了脚，泡进了这浪漫之都。
诸葛亮只身站在咖啡店的街角，等着赵云回来。
黄昏的塞纳河畔人群仍是川流不息，哗哗河水与船只的离岸声相交缠，
人们端着咖啡匆匆走过，将淡淡苦香渲染进空气。落日昏黄的橘光打在历经
岁月的街道和古老远久的石墙上，让人一时有了历史交错之感。
某位太太的绿藤从窗台缠绕盘旋着垂下，迎着晚风摇摇晃晃。
卖艺的聋哑夫妇站在街头，在音乐里享受爱情的岁月静好，让诸葛亮看
的微微出了神。
男人注意到了他，笑着打手语询问是否需要点支小曲。
诸葛亮似乎费劲地想了想，瞟见不远处咖啡店里的赵云，不禁笑了笑。
“那就麻烦来一首《La vie en rose》吧。”
男人对自己的爱人比划着，缓缓拉起手中老旧的手风琴。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微微的沙哑低沉，如上世纪留声机里滑出的音
乐，合着法式风情的缱绻，和那云际一片夕阳，黄金马车碾过的古道，陈旧
绵长的风琴音混合着，绕着塞纳河畔说着丝滑的玫瑰色爱情。
“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 .(当他轻拥我入怀)”
“Je vois la vie en rose .(我眼前有玫瑰般浪漫人生)”
“Un grand bonheur qui prend sa place. (幸福的光阴趋走了长夜)”
“Heureux,heureux a en mouri.(这幸福的感觉伴我至死)”
女人的红裙翻舞着，夕阳照亮了她脸上岁月斑驳痕迹，可诸葛亮觉得，
那曾是微笑停留过的地方。
一曲终结，人群喝彩，男人将妻子的一颦一笑收尽眼底，抚摸着她金色
的长发，毫不吝啬地赞许她，那交叠在一起的双手，似乎岁月也无法拆散。
最后一缕金光消散在云际，塞纳河畔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直与铁塔相
连。
诸葛亮被昏黄的路灯晃了晃眼，扭头瞧见赵云于夜色中赶来。
他接过咖啡，拽着赵云的衣角，融入河畔星光的碎波中，平日苦涩的咖
啡如今却是像巧克力般化在嘴里。
赵云打趣着询问他咖啡是否太苦。
身后又隐隐约约传来悠长的风琴声，诸葛亮弯了下嘴角。
泛着玫瑰香甜的咖啡怎么会苦呢。他想。
“去看极光怎么样?”
赵云愣了愣，差点给诸葛亮一句话整得大脑停机。
“你不是挺喜欢天文吗？”
“想去就趁这次吧，时间也正合适着，而且刘玄德以后不见得会轻易让
我们放长假了。”
诸葛亮挑眉看着赵云，手里把玩着一片法国梧桐叶。
极光吗?
赵云嘴上胡乱地应着，内心有些窘迫。
他哪里是真的喜欢天文呢，真正喜欢的星星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呢，只是
同样遥远罢了。
直到阿拉斯加的寒风把皮肤刮得生疼时赵云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和诸葛亮
一起看极光了。
身边常有情侣走过，惹得赵云更加别扭，甚至不敢再直视诸葛亮。
怂鬼。赵云狠狠啐了自己一口。
他们在日落之前住进了一家坐落在森林边缘小木屋民宿，屋主是位和蔼的
老妇人，倒是让赵云颇有一种奶奶的感觉。
赵云倚在摇椅上，屋内的木香勾起思思睡意，那头诸葛亮漫不经心地翻
着古老的神话故事，壁炉里火正烧得旺盛，偶尔噼里啪啦溅出几个火星子跳
到熬煮酱汁肉汤的铁锅上发出脆响。
“睡会吧，我喊你。”
诸葛亮拿书敲了敲赵云的腿，递过一张毛毯。
赵云迷迷糊糊睡去，似乎梦见了他和诸葛亮以后的生活。
如果不是幻觉就好了。
晚餐结束，诸葛亮拉着赵云在屋外闲逛，夜晚的森林光，全靠着星月映
照。
寒风吹得诸葛亮鼻头发红，他拢了拢围巾，哈出一口热气。
「不是叫你戴帽子吗？」
赵云皱了皱眉，立马心疼起来。
“发型会乱。”
诸葛亮也不听赵云叨叨，径自地往前走。
被清理过积雪的木板路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因为踩踏而变得更加光滑，
诸葛亮几次差点栽倒，虽然不乐意瞧着赵云忍俊不禁的脸但也只能让他扶
着。
赵云靠的很近，把诸葛亮抓得紧紧的，世界安静的不行，诸葛亮觉能感
觉到自己的脸在慢慢升温。
难道今晚酒喝多了吗？
夜晚的天空慢慢变化起来，星光照出一缕一缕飘忽不定的色彩，他们交
织着，编汇成一席五彩斑斓的帷幕缓缓垂下。
诸葛亮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了。
他们坐在树桩上，瞧着神明从夜空泼洒下的颜料将树林一点点染上梦幻
的颜色，繁星依然璀璨，点缀在极光的柔纱上，蜿蜒而向那天堂。
夜的晨曦，冰的色彩。
「感觉……亮你好像不在意听不见声音了呢。」
诸葛亮瞟了赵云一眼，道:“这不是有你在吗？”
赵云一时又局促起来，匆忙别过头去。雪的原野很寂静，唯有错落在森
林边的木屋隐约传来微弱的橘灯与嬉笑。
刚才诸葛亮眼里旋转的星辰大海，早已刻入心扉，一下一下撩拨着他的。
只是可望不可得。
诸葛亮掏出个耳机塞给赵云，一边催着赵云戴上，一边忙不迭地看着手
机。
“人间乐配天上景。”
耳机里放着空灵温柔的英文歌，倒还真是应着这天上景了。
天上的光还在灵动地幻化着，慷慨地在他们身上洒下些许光晕。
“亮啊，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懦弱？”
“感觉自己什么事情都不敢做……”
“如果我也能和你一样果断就好了。”
“你……到底是怎样看我的呢？”
“如果对你的感情已经不止于朋友会讨厌我吗？”
“可是我真的……喜欢你啊……”
赵云愣了愣，又自嘲地耸耸肩。
“我怎么说出来了啊，还这么矫情……”
“唉，反正你也听不……”
“……傻子”
诸葛亮扭头盯着赵云，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诸葛亮好像浅浅地笑了。
“亮你……你能听见我说话？”
瞧着赵云那震惊地表情诸葛亮笑了出来。
“前两天就可以了。”
“那怎么不告诉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嗯？”
赵云张了张嘴，心跳如雷。
搞砸了吗……
“对不起，刚才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真傻。”
诸葛亮咬牙切齿地给了赵云后脑勺一巴掌。
“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吗？你以为我等你这些话等了多久？”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去了解下别人的心思呢……”
“明明……和你是相同的心意啊……”
诸葛亮低头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
赵云只感觉胸口有千万烟火绽开，只在耳边留下喜悦嗡鸣声。
“真……的吗？”
诸葛亮埋着头没搭理赵云，只露出微微泛红的耳根。
“亮，让我看看你好吗？”
赵云放柔了声音，轻轻捧起诸葛亮的脸，生怕碰碎了这份幸福。
诸葛亮被赵云盯红了脸，想别过头却被对方一把拉进怀里。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诸葛亮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推开赵云。
“果然是个恋爱白痴。”
“虽然我也差不多……”
赵云看着被五彩斑斓的光笼罩的诸葛亮，头顶的星光似乎也更加柔和，
带着一丝不真切。
“赵云。”
“再告白一次吧。”
“以后，就约好这是我的专属耳语了。”
诸葛亮又笑了，这一次他没有再躲避了，目光交汇处映照出的，是漫天
绚烂。
赵云拉过诸葛亮的手，像青涩的少年般忐忑着。
“那……我可以……吻你吗？”
回应他的是星星的轻笑。
下一秒赵云吻住了诸葛亮，浅尝而止，却带着万种柔情。
“亮，我喜欢你。”
月色美好，爱神编织的纱衣终是落在了他们的肩头，连静谧的流星也为之
祝福。
“我也，喜欢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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